第七章：放下那只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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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甜甜打完最後一桶水，渾身的筋骨都仿佛散架了，她甩動了一下手臂，酸酸漲漲地，以後想要在這裏生存下去，看來得多鍛煉鍛煉體力才行了。
“二姐，你回來啦，我給你留了二個饅頭。”
葉茂將手中的饅頭遞給葉甜甜，葉甜甜便不客氣的大口吃了起來。
與二十二世紀人不同，莊嫁人講究一日二餐，他們只吃午飯與晚飯，而葉家雖沒有種地，但為了節省，每天也只能吃兩餐。
葉甜甜吃著口裏的饅頭，拉著葉茂坐在門檻邊的陰涼處。
“茂哥兒，你知道杏花嗎？”
葉茂想了想，“是村東頭老餘家的小寡婦杏花嗎？”
葉甜甜蹙眉，難道蓮花郡有兩個杏花？也對，杏花這個名字太普通了，有同名的也正常。
但不知道為什麽，當她聽見小寡婦三個字時，心下便認定這就是她在河邊撞見的人了。
“嗯，我剛才在河邊碰見她，覺得她長得好俊俏呢。這麽年輕就做了寡婦，好可惜……”
“對啊，餘家大郞自小體弱多病，她嫁去餘家本就是為了沖喜的，結果沒多久，餘家大郞還是去了，他們成婚不長，也無子，便只留下她一人，說來也挺可憐的……不過餘家富裕，餘二郞又在縣城裏當差，日子倒也不差。”
葉茂三言兩語說了杏花的經歷，他年齡小，這些也是平時聽李氏與一些婦人們談家常時知道的。
葉甜甜點點頭，這樣一來，更加證實了她心底某個猜想了。
“茂哥兒，平實可知誰與她走得近一些，比如說，哪個男人……”
“二姐，你說什麽呢！”葉茂打斷了葉甜甜的話，接著急忙看了看四周，確實四下無人後，才趕緊對葉甜甜道：“二姐，別瞎說，小心壞了別人的名節。”
村裏人最忌諱的便是背後人咬舌根，若是說到哪家寡婦與哪個男人走得近些，那些長舌婦們的唾沫星子便能把人活活淹死。
看著葉茂一張小臉上盡是嚴肅之色，葉甜甜忍不住反思自己，在古代不比現代社會，也許她隨便一問，若讓有心人聽去了，便是淹豬籠的罪過。
她可是聽葉茂說過一次，鄰村有一位婦人不檢點，未通過裏長，便直接淹了豬籠，一整個村子，竟無一人為她說話。
相比現代人的隨意濫交，古人對忠節一詞有著異常的執拗。
正與葉茂說著話，那邊院門處，有一道深藍色的身影停了下來，葉茂定眼望去，小臉上寫滿了驚訝之色。
葉甜甜順著葉茂的目光看去，一時間也詫異起來了。
葉家灰蓬蓬破敗的院門前，站立的不是商餘熠，又是誰？
正在葉茂揉著眼睛懷疑自己錯看的時候，他的二姐已經放下手中的饅頭走向商餘熠了。
“有什麽事嗎？”
葉甜甜很肯定他是來找自己的，畢竟上午她與他才見過面。
商餘熠掃視了一下葉家灰蓬的屋舍後，又把目光轉向葉甜甜，在看見葉甜甜褲腳處有些水漬時，眉頭緊緊蹙在一起。
“你去河邊了？”
葉甜甜點頭，這不是問的廢話嗎，她找他要木桶，不去河邊打水能幹嘛？
商餘熠看了看院子裏的葉茂，確定他們的對話不會被第三個人聽見後，低聲訓斥著。
“葉姑娘，商某認為女子理應宜室宜家，像你這般所做所作，實為不妥。”
葉甜甜一雙清澈分明的眼眸看向他，臉上則是懵色。
“如何不妥了？”
她今天挑水，不就是速度慢了點嗎？值得他追到她家裏來，說她不妥嗎！
“你……”
商餘熠看著葉甜甜一臉的不自知，頓時覺得胸口處湧起一股氣血。
他咬牙，壓低的聲音裏透著一絲別扭，“以後這種事情，請還姑娘不要湊上前去，畢竟有關人家隱私，姑娘還是小心謹慎為妙。”
葉甜甜腦袋瓜子一轉，電光火石之間便想起了昨天草叢地裏的事情，她轉了轉眼珠，沖商餘熠一笑，“哦……”
她那一聲怪異而悠長，讓人聽了不免唐突。
商餘熠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如此過，明明他是光明磊落地好心提醒，為何到了這個女人這裏，反而變了一層意思。
葉甜甜轉了轉眼珠，沖商餘熠一笑，“舉人少爺，其實這事也沒什麽啊。”
商餘熠一臉錯愕，他懷疑自己聽錯了。
“所謂食者性也，大家都是平凡人，有七情六欲也很正常，少爺你就不必太過於放在心上啦。”
葉甜甜一臉坦蕩，仿佛做錯事的那個人，是他一般。
商餘熠搖頭，正欲反駁，卻聽見她問，“少爺，難道你就沒有臆想過人家姑娘嗎？”
這話問的太過直接，饒是男子之間，商餘熠也從未接觸過這個話題。
“葉姑娘，你……”
“你先說說，你想過沒有？”
“未成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
葉甜甜露出一聲誇張的笑容，憑誰看見她那樣子，都知道她並不相信他的話。
商餘熠扯了扯嘴角，臉色便有些僵硬了，他拱一拱手，打算告辭。
聖人說的對，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，看葉甜甜一臉無所謂的樣子，想來這趟算是白來了。
想想自己讀書十幾載，本就勤奮刻苦，哪有時間風花雪月，可她顯然並不相信自己未成臆想過任何姑娘。
真是……朽木不可雕也。
又有些懊惱，明明之前已經想好了，不再管她了，可偏偏……
“葉姑娘好自為之吧。”
“餵，”葉甜甜踮起腳尖喊了一聲，卻只見他深藍色的背影徒步離去。
她有些好笑地搖搖頭，“這書呆子，真不經逗，居然就這麽走了？”
一回頭便撞見葉茂那雙興奮的眼睛，“二姐。你居然識得商餘熠？”
“商家就在隔壁，難道你不識得嗎？”
“我自然識得，只是平時總覺得他是天人一般的人物，哪能與他說的上話啊，可是他剛才居然來找二姐你了……”
“這有什麽，昨天下午在河邊，我還救了他呢……”想起什麽般，她又叮囑著，“對了，茂哥兒，如果有人問起你昨天下午的事，你就說我是響午時分才去的河邊。”
“為什麽，二姐你明明是正午去的，”葉茂的小臉上充滿不解。
葉甜甜自然不能告訴葉茂，她撞破人家的奸情，結果現在被懷疑了。
那杏花在草叢裏撿到她遺落下來的桶，定是怕被人知道她的不檢點，才有了之前在河邊的一番詢問。
葉茂年齡小，若是被有心人套了話倒還不怕，就怕到時候有人起了壞心，為難他一個小兒。
“乖，你照二姐說的做就是了。要是表現好，二姐……晚上做糖塊你吃。”
葉家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，葉甜甜自然也變不出好的，只有那後院角落裏天然長成的幾根甘蔗，可以供葉甜甜熬成糖汁了。
葉茂蹙眉，小小的臉上寫著不滿，“二姐，你還當我是小孩子呢，我不想吃糖，就想知道你是怎麽救舉人少爺的。”
葉甜甜莞爾，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，想吃糖與愛聽故事，可不就是小孩子的標配。
葉甜甜與葉茂一道，坐在門檻的陰涼處，開始簡單地與他講了講昨天在河邊發生的事情，當然，她省去了寡婦杏花與人為奸那一段。
姐弟倆正談著天呢，裏屋走出兩人，一前一後的分別朝著院子裏的一角走去。
“臘梅，這只雞你帶回去，給自己多補補身體，如若不夠，娘屋子裏還有幾兩棗幹，你也一並帶回去吧。”
葉甜甜與葉茂聽見李氏的話，同時朝那邊望去，在看見李氏徒手抓雞後，葉茂最先發話了。
“娘，這只雞是吳嬸子給二姐的，你幹嘛要給大姐帶回婆家去啊！”
葉茂腮幫子鼓鼓，二姐早上想要吃雞，娘不僅不讓還給二姐一頓打，現在大姐要回婆家了，娘居然親自幫大姐抓雞。
娘也太過偏心了，連他這個兒子都看不過眼了。
“誒，你小孩子家家，知道什麽，你大姐在婆家兩年了，還沒有生育，娘抓這只雞給她，是想她回婆家去好好補補，你二姐在家裏又不愁吃又不愁穿的，要這雞沒用。”
李氏自然知道兒子的想法，只是大女兒嘴甜，剛才在屋裏哄了她半天，她一樂，便決定把這只雞給她帶回去。
反正，甜姐兒在家多吃幾個饅頭也能飽肚子。
“對啊，茂哥兒，進了這個家的東西，便都是娘的，娘想怎麽安排便怎麽安排，你小孩子家家的，少插嘴。”
葉臘梅有些心虛地瞟了一眼葉甜甜，但那一臉的占了便宜的喜色，卻是怎麽也掩蓋不住的。
“不行，娘，這只雞不能給大姐，二姐救了舉人少爺，又費力打發了吳嬸子，才得了這只雞，這只雞理應歸二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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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姐，你回來啦，我給你留了二個饅頭。”
葉茂將手中的饅頭遞給葉甜甜，葉甜甜便不客氣的大口吃了起來。
與二十二世紀人不同，莊嫁人講究一日二餐，他們只吃午飯與晚飯，而葉家雖沒有種地，但為了節省，每天也只能吃兩餐。
葉甜甜吃著口裏的饅頭，拉著葉茂坐在門檻邊的陰涼處。
“茂哥兒，你知道杏花嗎？”
葉茂想了想，“是村東頭老餘家的小寡婦杏花嗎？”
葉甜甜蹙眉，難道蓮花郡有兩個杏花？也對，杏花這個名字太普通了，有同名的也正常。
但不知道為什麽，當她聽見小寡婦三個字時，心下便認定這就是她在河邊撞見的人了。
“嗯，我剛才在河邊碰見她，覺得她長得好俊俏呢。這麽年輕就做了寡婦，好可惜……”
“對啊，餘家大郞自小體弱多病，她嫁去餘家本就是為了沖喜的，結果沒多久，餘家大郞還是去了，他們成婚不長，也無子，便只留下她一人，說來也挺可憐的……不過餘家富裕，餘二郞又在縣城裏當差，日子倒也不差。”
葉茂三言兩語說了杏花的經歷，他年齡小，這些也是平時聽李氏與一些婦人們談家常時知道的。
葉甜甜點點頭，這樣一來，更加證實了她心底某個猜想了。
“茂哥兒，平實可知誰與她走得近一些，比如說，哪個男人……”
“二姐，你說什麽呢！”葉茂打斷了葉甜甜的話，接著急忙看了看四周，確實四下無人後，才趕緊對葉甜甜道：“二姐，別瞎說，小心壞了別人的名節。”
村裏人最忌諱的便是背後人咬舌根，若是說到哪家寡婦與哪個男人走得近些，那些長舌婦們的唾沫星子便能把人活活淹死。
看著葉茂一張小臉上盡是嚴肅之色，葉甜甜忍不住反思自己，在古代不比現代社會，也許她隨便一問，若讓有心人聽去了，便是淹豬籠的罪過。
她可是聽葉茂說過一次，鄰村有一位婦人不檢點，未通過裏長，便直接淹了豬籠，一整個村子，竟無一人為她說話。
相比現代人的隨意濫交，古人對忠節一詞有著異常的執拗。
正與葉茂說著話，那邊院門處，有一道深藍色的身影停了下來，葉茂定眼望去，小臉上寫滿了驚訝之色。
葉甜甜順著葉茂的目光看去，一時間也詫異起來了。
葉家灰蓬蓬破敗的院門前，站立的不是商餘熠，又是誰？
正在葉茂揉著眼睛懷疑自己錯看的時候，他的二姐已經放下手中的饅頭走向商餘熠了。
“有什麽事嗎？”
葉甜甜很肯定他是來找自己的，畢竟上午她與他才見過面。
商餘熠掃視了一下葉家灰蓬的屋舍後，又把目光轉向葉甜甜，在看見葉甜甜褲腳處有些水漬時，眉頭緊緊蹙在一起。
“你去河邊了？”
葉甜甜點頭，這不是問的廢話嗎，她找他要木桶，不去河邊打水能幹嘛？
商餘熠看了看院子裏的葉茂，確定他們的對話不會被第三個人聽見後，低聲訓斥著。
“葉姑娘，商某認為女子理應宜室宜家，像你這般所做所作，實為不妥。”
葉甜甜一雙清澈分明的眼眸看向他，臉上則是懵色。
“如何不妥了？”
她今天挑水，不就是速度慢了點嗎？值得他追到她家裏來，說她不妥嗎！
“你……”
商餘熠看著葉甜甜一臉的不自知，頓時覺得胸口處湧起一股氣血。
他咬牙，壓低的聲音裏透著一絲別扭，“以後這種事情，請還姑娘不要湊上前去，畢竟有關人家隱私，姑娘還是小心謹慎為妙。”
葉甜甜腦袋瓜子一轉，電光火石之間便想起了昨天草叢地裏的事情，她轉了轉眼珠，沖商餘熠一笑，“哦……”
她那一聲怪異而悠長，讓人聽了不免唐突。
商餘熠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如此過，明明他是光明磊落地好心提醒，為何到了這個女人這裏，反而變了一層意思。
葉甜甜轉了轉眼珠，沖商餘熠一笑，“舉人少爺，其實這事也沒什麽啊。”
商餘熠一臉錯愕，他懷疑自己聽錯了。
“所謂食者性也，大家都是平凡人，有七情六欲也很正常，少爺你就不必太過於放在心上啦。”
葉甜甜一臉坦蕩，仿佛做錯事的那個人，是他一般。
商餘熠搖頭，正欲反駁，卻聽見她問，“少爺，難道你就沒有臆想過人家姑娘嗎？”
這話問的太過直接，饒是男子之間，商餘熠也從未接觸過這個話題。
“葉姑娘，你……”
“你先說說，你想過沒有？”
“未成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
葉甜甜露出一聲誇張的笑容，憑誰看見她那樣子，都知道她並不相信他的話。
商餘熠扯了扯嘴角，臉色便有些僵硬了，他拱一拱手，打算告辭。
聖人說的對，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，看葉甜甜一臉無所謂的樣子，想來這趟算是白來了。
想想自己讀書十幾載，本就勤奮刻苦，哪有時間風花雪月，可她顯然並不相信自己未成臆想過任何姑娘。
真是……朽木不可雕也。
又有些懊惱，明明之前已經想好了，不再管她了，可偏偏……
“葉姑娘好自為之吧。”
“餵，”葉甜甜踮起腳尖喊了一聲，卻只見他深藍色的背影徒步離去。
她有些好笑地搖搖頭，“這書呆子，真不經逗，居然就這麽走了？”
一回頭便撞見葉茂那雙興奮的眼睛，“二姐。你居然識得商餘熠？”
“商家就在隔壁，難道你不識得嗎？”
“我自然識得，只是平時總覺得他是天人一般的人物，哪能與他說的上話啊，可是他剛才居然來找二姐你了……”
“這有什麽，昨天下午在河邊，我還救了他呢……”想起什麽般，她又叮囑著，“對了，茂哥兒，如果有人問起你昨天下午的事，你就說我是響午時分才去的河邊。”
“為什麽，二姐你明明是正午去的，”葉茂的小臉上充滿不解。
葉甜甜自然不能告訴葉茂，她撞破人家的奸情，結果現在被懷疑了。
那杏花在草叢裏撿到她遺落下來的桶，定是怕被人知道她的不檢點，才有了之前在河邊的一番詢問。
葉茂年齡小，若是被有心人套了話倒還不怕，就怕到時候有人起了壞心，為難他一個小兒。
“乖，你照二姐說的做就是了。要是表現好，二姐……晚上做糖塊你吃。”
葉家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，葉甜甜自然也變不出好的，只有那後院角落裏天然長成的幾根甘蔗，可以供葉甜甜熬成糖汁了。
葉茂蹙眉，小小的臉上寫著不滿，“二姐，你還當我是小孩子呢，我不想吃糖，就想知道你是怎麽救舉人少爺的。”
葉甜甜莞爾，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，想吃糖與愛聽故事，可不就是小孩子的標配。
葉甜甜與葉茂一道，坐在門檻的陰涼處，開始簡單地與他講了講昨天在河邊發生的事情，當然，她省去了寡婦杏花與人為奸那一段。
姐弟倆正談著天呢，裏屋走出兩人，一前一後的分別朝著院子裏的一角走去。
“臘梅，這只雞你帶回去，給自己多補補身體，如若不夠，娘屋子裏還有幾兩棗幹，你也一並帶回去吧。”
葉甜甜與葉茂聽見李氏的話，同時朝那邊望去，在看見李氏徒手抓雞後，葉茂最先發話了。
“娘，這只雞是吳嬸子給二姐的，你幹嘛要給大姐帶回婆家去啊！”
葉茂腮幫子鼓鼓，二姐早上想要吃雞，娘不僅不讓還給二姐一頓打，現在大姐要回婆家了，娘居然親自幫大姐抓雞。
娘也太過偏心了，連他這個兒子都看不過眼了。
“誒，你小孩子家家，知道什麽，你大姐在婆家兩年了，還沒有生育，娘抓這只雞給她，是想她回婆家去好好補補，你二姐在家裏又不愁吃又不愁穿的，要這雞沒用。”
李氏自然知道兒子的想法，只是大女兒嘴甜，剛才在屋裏哄了她半天，她一樂，便決定把這只雞給她帶回去。
反正，甜姐兒在家多吃幾個饅頭也能飽肚子。
“對啊，茂哥兒，進了這個家的東西，便都是娘的，娘想怎麽安排便怎麽安排，你小孩子家家的，少插嘴。”
葉臘梅有些心虛地瞟了一眼葉甜甜，但那一臉的占了便宜的喜色，卻是怎麽也掩蓋不住的。
“不行，娘，這只雞不能給大姐，二姐救了舉人少爺，又費力打發了吳嬸子，才得了這只雞，這只雞理應歸二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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